全球航空航天业的领军公司——美国波音——正陷入一场空前的全球信任危机,不仅因为日前发生在埃塞俄比亚的空难,是5个月来第二架波音737 MAX 8客机的坠毁,还因为该公司和美国航空监管部门迄今采取的“观望”态度引发了舆论不满。12日,美国联邦航空局(FAA)的最新声明仍然坚持:“调查刚刚开始,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采集到任何可以得出结论或采取行动的数据。”拥有波音737 MAX 8全球运营总架数近1/4的中国,在11日率先颁布“暂停飞行令”后,许多国家纷纷效仿,12日宣布“停飞”的名单上又多了阿曼、挪威、英国、新加坡、澳大利亚、墨西哥、阿根廷等国的航空公司。与此同时,波音的股价正在遭遇“9·11”恐怖袭击以来最大的损失。
【接连失事】
埃塞航空坠机当天,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宣布派遣4人前往埃塞俄比亚协助调查。
埃塞俄比亚调查人员说,失事客机起飞后,飞行员发出求救信号,机场控制塔指示客机返航。起飞仅6分钟,客机坠毁在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市以外大约50公里处。
印度尼西亚狮子航空公司一架全新同型号客机去年10月29日起飞后不久坠毁,189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事发时,客机投入运营两个多月,成为MAX 8机型全球首次失事。
这一事件打击用户对这种机型的信心,波音公司股票价格当时下跌7%。
波音737客机1967年问世,双喷气发动机设计,执飞中短程航线,截至去年4月交付超过1万架,另有5000架订单待交付。作为第四代机型,波音737 MAX细分7、8、9、10四种机型。波音737 MAX 8在2016年1月底首飞,迄今交付大约350架。
越南越捷航空公司上月底与波音公司达成100架MAX 8客机采购意向,涉及金额127亿美元,成为重塑MAX 8形象的一剂“强心针”。
【定论尚早】
对比两起空难,高度相似:客机全新、天气晴好、突发状况、飞行员试图返航、以失败告终。美国飞行安全专家告诫,不宜过早过多联想。
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前调查员艾伦·迪尔说,两起空难中,飞行员刚刚起飞就遇到状况、两架客机爬升过程中垂直速度大幅变化,这些迹象“清晰指向潜在的控制问题”。
不过,他列出这种状况的其他可能诱因:发动机故障、操作失误、荷载失衡、人为破坏和鸟类撞击。他承认,埃塞航空信誉良好,但调查人员需要排除维护不当。狮航空难调查发现这一问题。
航空安全网创建人哈罗·兰特说,先前围绕狮航空难调查发现,失事客机“带病飞行”,属于维护不当,而埃塞航空首席执行官告诉媒体,客机起飞前维护检查一切正常,
兰特说:“我希望人们等待初步调查结果,不要依据现在所知不多的事实,急于下结论。”
【停飞排查】
埃塞航空11日宣布,“出于额外安全考虑”从10日起停飞所有MAX 8客机,直至另行通知。同一天,执飞加勒比地区航线的开曼航空公司宣布暂时停飞两架MAX 8客机。
印尼国家安全运输委员会11日说,愿意协助埃塞空难调查。印尼调查人员正在排查狮航坠毁客机传感器故障,确认是否读数有误自动触发客机进入“俯冲”模式。
这一系统设计初衷是在传感器探测到客机失去升力或气动失速时,自动以俯冲方式获得加速。
狮航空难以后,波音向航空运营商发通知,提示传感器错报可能触发自动俯冲,告知飞行员遇到这种情况的操作流程。不过,一些航空运营商的飞行员反映,操作说明不全面。
恩布里-里德尔航空大学航空安全教授威廉·沃尔多克推断,两起空难坠机方式相同,波音公司会重点排查MAX 8机型的飞行控制和自动化系统。
沙漠飞机坠毁实验
美国总统特朗普周二发推特哀叹现代飞机的复杂性。他说,这种复杂性会造成危险,并阻碍飞行员做出正确的决定,他还说,他不懂这些,“但我不希望我的飞行员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美国《纪事》杂志11日称,不管埃航坠机事故的调查结果如何,波音737 MAX都会“像被毒蛇咬伤一样痛苦”。对全球航空业来说,该公司太大、太重要,不能失败。但是,737 MAX的未来突然变得不稳定了。美国彭博新闻社12日称,737 MAX每年为波音带来的收入是300亿美元,是波音卖得最好的机型,每个月的产量是57架。澳大利亚航空策略公司董事长汉斯福德表示,波音已经在提供安全可靠解决方案时间表问题上失控,拖延时间越长,波音丢掉订单的可能性就越大。他说,在两次灾难后,他“绝对不会”驾驶这款飞机。
《澳大利亚人报》12日称,维珍澳大利亚航空公司首次表示可能重新评估其对波音737 MAX 8飞机的订单。
英国《金融时报》12日称,波音737 MAX系列的在手订单为4600架,相当于6年的产量,这次的事故也许会令空客竭力用其竞争性机型来取代这些订单。“中国是(波音)最大的出口市场,市场规模遥遥领先于其他市场,所以,中国的停飞令对波音打击很大”。CNN12日称,波音公司未交付中国的订单中约85%是737 MAX飞机。
俄罗斯“航空港”门户网站主编古萨洛夫12日说,中国暂停波音737 MAX 8的飞行是绝对正确的,中国政府清楚,停飞每架飞机每月造成的损失可能高达数十万美元。但飞行安全是至关重要的,他呼呼俄交通运输部也应考虑对这款客机实施临时禁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