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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取最高功名的你,又将如何发落庵中的我呢?
  • 第一时讯
  • 2019/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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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仙,清代余杭(今杭州)一位带发修行的女子。


顾皋(1763-1832),字晴芬,江苏无锡人。嘉庆六年(1801年)状元郎。历任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工部侍郎、户部侍郎等职。


《诗经》里曾有如此一首大家都非常熟悉的诗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首《国风·郑风·子衿》所描绘的就是一位女子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四个“青”字,满溢的都是女子的爱慕。


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思念,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了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戴,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不主动来找我了吗?我来来回回地张望啊,在这高高的城楼上,一日不见你,似乎有三个月那般漫长。


字字句句里,是久等不至的望眼欲穿,是无处可泄的爱慕情谊,是焦灼期盼的来回踱步,是尚未履行的约定,是无地安放的讯息。



寄情于诗,意境优美之余,处处都示意着这是一场表面看似轻巧,内心却充满振动的单相思。


与诗里的女子一样,云仙也是一位深陷于单恋的女子。



这封云仙写给顾晴芬的信里,没有情人间相互的思念与爱意,只有一场无疾而终,云仙却自始牵绊的无果爱恋。


云仙,是清代余杭一位带发修行的女子。大抵是出身在一个富裕的诗书之家,因为她为自己修筑了一个清修之所,就在杭州云栖寺和烟霞洞曼妙的山水之间。



如同她的名字一样,这地方,孤山断桥,柳浪闻莺,云仙在这里诵经吟诗,纤尘不染,静看花开。


就在这一切恰好之时,湖面飘来一只小船,一个长相俊美貌比潘安的男子,在船上抚弄着琴弦,爱情就这般自然而然地发生,又自然而然地消散。


与青年才子顾晴芬相遇相恋,之后的日子,经岁又经年,难耐这场相遇的落痕太深,依旧于此清修的云仙,心却依然在漂泊,随着顾晴芬的离开,始终无法泊岸。


短暂相爱,长久失去,这份相思里,本就夹杂着太多苦与累。但在云仙的笔下,既无哀哀怨怨,也无哭哭啼啼。


听闻顾晴芬高中状元后授翰林院撰修,春风得意,却无只言片语寄到云仙庵中,云仙便对这段恋情与未来疑窦丛生,她仿若置身红尘之外的仙境,书信于顾晴芬,只想问他一句——如今考取了最高功名的您,又将会如何发落还在带发修行的我呢?


这一问,乍看有些轻描淡写或漫不经心,承载的却是云仙日复一日的爱与期盼。


我明知你不会再回头,却又终日盼望你重归的那刻。我深知你早已把我抛诸脑后,但仍期待着你哪怕仅有一句的回音。这段感情或许对你早已无痕,它的褶皱却深深嵌在我的生命里。



云仙写道:


别去经岁经年,伤情伤意。李易安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一语,可为我写照,以寄左右,君闻之,当不知并何感触也。


在她清丽的文笔之下,是情溢的纸面与字句。感情不断在心里的盘踞,长出枝芽,寄居在云仙的心间。



而作为仍在修行的云仙来说,她的这份情,也是凡心未泯的证据。说她思也好,痴也罢,人生在世,情难了,业障难除,难怪云仙也在信里直言“此吾堕落苦厄障中,君能一度否?”



但若以佛家修行的开悟静心之道来说,情终有割断的一天,业也总有消尽的时刻。


只难耐,之于凡人,相思,永远是爱情里的一种常态。


而顾晴芬,大抵也是云仙生命历程里,必须要渡过的一劫,清除的一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