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印度火车，不少人一定秒想到车顶和两侧都挂满了人的“壮观”景象。的确，印度每天有2300万人穿梭在铁轨上。火车站对于那些更贫穷的乘客来说，不仅是等车的地方，还是他们睡觉、煮饭，甚至洗澡的场所。渐渐地，许多印度火车站成了让城市备感头痛的“脏乱差”代名词。不过最近，一场前所未有的“壁画运动”正在悄然改变着印度火车站的面貌。这些绘着鸟儿、老虎、印度佛像的生动壁画，是如何用艺术的力量扭转人们对印度火车站的成见的？

　　▲印度火车出了名的“挂票”。

　　奇思妙想中掀起的“壁画运动”

　　2014年，印度着名的自然资源保护论者、老虎专家萨帕尔（Valmik Thapar）看着眼前环境糟糕的火车站，突发奇想，连发三问：印度伦塔波尔国家公园是老虎的家，那么距离公园很近的萨瓦伊马多普尔火车站为什么不能用老虎的图案来装饰？为什么不在巴拉鸟类保护区的地铁站里画上鸟类的壁画，这样游客一下车就能看到迎接他们的可爱鸟儿？为什么不在布巴内斯瓦尔地铁站画上鳄鱼和佛像的壁画，毕竟这些可是这儿最大的“卖点”？

　　心生疑问后，萨帕尔就联系了印度铁路部门的官员。之后，在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WWF）的帮助下，火车站“整容项目”悄然展开。在萨瓦伊马多普尔火车站下车时，你会和几只“百兽之王”炯炯有神的目光不期而遇。孟买Churchgate火车站的正面，则绘上了一副大到超乎你想象的圣雄甘地画像。

　　▲孟买拥有全球最密集的城郊运输网之一，每天承载的乘客人数超过700万，这座城市的36个车站都来了次“大换妆”。

　　这项“壁画运动”也是印度街头艺术革命的一部分。位于德里的非营利性机构 “St+art印度基金会”曾经把孟买的老沙逊码头和新德里的卢迪殖民地，改造成印度首个公共艺术区。这一次，他们也加入了“壁画运动”中。St+art印度基金会的联合创始人、创意总监库雷希（Hanif Kureshi）称：“我们一直在尝试达到一种自由，不仅是为了那些想把画布延伸到室外的艺术家们，更是为了那些可能永远也没机会欣赏到艺术的印度民众。”

　　“垃圾场”变身公共美术馆后，反响如何？

　　据印度铁路发展部主任乔杜里（Rajiv Choudhury）称，目前印度的3000多个火车站中，大约有80个已经被各种彩色的壁画“包围”了。有了这些墙上的点缀后，一个个破旧的“垃圾场”变成了开放空间和公共美术馆。“剩下的火车站要不要加入‘变妆’大潮，要看当地社区人们的选择。”

　　对于这些规模巨大的壁画，许多印度普通民众都在震惊中表达了欣喜。新德里的退休教师马伊拉（Hema Maira）称：“30年间，我去了无数次伦塔波尔。这些艺术作品真的很漂亮，这是我所看到在这个城镇上发生过的最好的事了。这些图像捕捉到了公园的精髓，还有公园里最有名的‘居民’们。”

　　▲去年10月，两家印度非政府组织Mumbai First和Making a Difference从艺术学校召集的2万5000名志愿者和艺术家，花7天完成了壁画绘制。

　　视觉艺术拯救的不只传统绘画，还有不文明行为

　　在印度，许多传统艺术形式由于社会的发展正在日渐衰微。机缘巧合，这场“壁画运动”给了它们“重生”的机会。焦特布尔火车站的墙上，过路的行人能欣赏到一种名为“phad”的泰式绘画（把印度神话故事绘制在布料上）。乌代浦站则“复活”了印度着名的袖珍画。就连曾经被称作印度最脏地方之一的马杜巴尼火车站，如今也凭借传统艺术米提拉画吸引着游客们前来观赏。随着这种“壁画疯狂”蔓延开来，当地的艺术家也开始陆续地接到不少“私活”，客户包括咖啡店主，甚至一些政府官员。

　　事实上，这场运动给印度带来的最大“惊喜”是，这些被粉饰过的墙，神奇地达到了减少乱扔垃圾和吐痰等不文明行为的“副作用”。在乔杜里看来，这是因为“人们不愿意去毁坏一些美好的东西。”孟买一位每天乘坐火车上下班的销售主管乔希（Veena Joshi）讲述了自己的体验：“我在Khar看到那些五颜六色（的画）时，我的心情都被点亮了。这些都是小事，却带来了巨大的影响。”